微生玦怔怔看向举起手刀的江凭阑,便见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公主万金之躯,吃我个手刀应该不要紧吧?”
“不……谢谢你,凭……”
“主子!”
两人蓦然侧头,就见以柳暗、柳瓷打头的一串护卫匆匆赶来,柳瓷身上还拿了件奇怪的衣裳,看起来怪别扭的。
“主子……”柳瓷奔得气喘吁吁,“军营那边都搞定了。”
“这金蝉缕衣是?”
柳暗看她喘得厉害,便替她解释,“挟持右相时有人暗中相助,之后便将这衣裳给了阿瓷,说是公主用得着。咦?”他望了望躺倒在地上的人,“公主这是?”
微生玦眼下也没多余的精力思考这衣裳是谁给的,接过来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害后便立即拿去给微生琼穿了,一边解释:“她衣裙外边被人涂了毒,用来对付我的,这缕衣能隔毒。”刚给微生琼穿完衣裳,正要将她一把抱起,微生玦的手忽然一停。
几人立刻顺着他眼光看去,都齐齐眯起了眼睛。
微生琼的面色……似乎红得有些不大正常。刚才她与微生玦争执时也是这副模样,但彼时她情绪激动,两人都道是怒火攻心,便没当回事,眼下却看出不对劲来。
“阿瓷,”微生玦愕然半晌,将手从她腕脉上挪开,“这脉象似乎是……”
他没往下说,柳瓷一看他脸色不对立刻奔过去给微生琼把了把脉,然后霍然抬头:“是……”她结巴半晌,好像遇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是没错,他们居然……!混蛋!”
☆、私定终身
柳瓷一拳砸在地上,居然砸出个凹陷来。微生玦抱着微生琼的手一直在颤,看不见也猜得到手臂青筋必然已经暴起,他脸色微微发白,竟怒至无声。
江凭阑就是再不懂古人套路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凑到微生玦身后道:“我瞧瞧。”
“瞧”字刚落,她举起手又是一记手刀,这回敲在微生玦的后颈。微生玦因怒意分了神,对她又无丝毫防备,当真就这么晕了过去。
柳瓷轻轻“啊”了一声,其余护卫除了柳暗以外都奔进来满眼敌意地看着江凭阑。她丝毫不介意他们看她的眼神,反倒觉得这些护卫很有涵养,一般人的护卫遇着这种情况都是想也不想就拔刀了,而他们想必深得微生玦训诫,懂得先思而后动。
她心情不错地笑嘻嘻解释:“你们主子已经累到极限了,怒火攻心怕要出岔子,先让他睡会。阿瓷,将他们兄妹俩带回去,还有……”她指了指殿外惠文帝的尸首,“收殓一下吧,他们母妃的尸首在颐兰宫,也一并带回去,小心些。”
“好。”柳瓷将任务安排妥当,接过昏睡的微生琼,看了看怀里的人犹豫道,“公主身上的毒……”
江凭阑拍拍她的肩宽慰,“总会有办法的,当务之急是要立刻出城。”
“出城不易,得做些准备,怕是没那么快。”
“听我的,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军营尚乱,而武丘平也想不到你们会如此仓促出城,所以眼下正是全城守卫最薄弱的时候,等他们布置好天罗地网倾巢而出,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明白了,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解决完再来与你们会合。”
柳瓷了解江凭阑的性子,知道她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因此也不再扭捏,留下一句“那你小心”就带着人撤出了皇宫。
人都走光后,江凭阑颇有些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垂眼看了看胸前的玉坠。这玉坠是年前微生玦离开沈府时笑称聘礼赠与她的,上头的雕龙模样令她直觉这东西有些要紧,因此一直很小心地挂在脖子上,并将坠子藏进里衣,不轻易给人看见。而方才她为救微生琼动作太大,不意将玉坠晃了出来。那丫头自看到这东西后就出离愤怒,结合那些指责微生玦的话,她也就大约猜到了,这玉坠可能是个兵符,用以调动一支名曰“藏龙”的军队。
她从未听闻过这样一支军队,脑子里有太多问题混作一团:区区一个三皇子,连亲王都还未封,便能随意拥有私军?微生玦既然有支军队,为何不拿来救自己的父皇、母妃,而要将兵符给她?这兵符究竟是调动军队的唯一凭证,还是只是其一?
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想得通的,想不通也便不想了,她将玉坠收进里衣,抬头望了望殿顶那个硕大的洞,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墙角也听够了,人也走了,可以下来了吧?”
乌墨锦袍之人自洞口纵身跃下,于衣袂翻飞间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戴了面具的喻南。
“哎呀,喻大公子,您的出场总是那么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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