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程渔陪着爸爸妈妈一起看春晚,将近十点,才得以脱身。
她回到房间,把门反锁,还没走到床边,视频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
那边接通之后一片嘈杂声,程以呈说完让她等一下,就穿过人群去找自己的包翻耳机,镜头一晃而过,对面一桌子人围在一起吃火锅,看起来十分热闹。
几分钟后,那边安静下来,程以呈应该是躲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戴着耳机笑着和她打招呼,程渔也乖乖挥爪子:“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地独自过年,会很孤独呢,但是刚刚看起来感觉你那边很热闹啊!”
“是很热闹,负责人是青大毕业的,今天过年,他就请我们这一群青大的一起在他家吃火锅,大家都很放飞自我。”
“你也放飞啦?我看看,”程渔突然凑近镜头,仔细盯着程以呈的脸,“唔,脸看起来好像有点红,说,喝了多少?过年也不知道给我发个祝福短信?还让我先给你发视频!”
程渔佯装生气,一颦一笑都生动可爱,凑近镜头的那一瞬更是让人心跳加速,程以呈稍稍离远了些,温声开口:“推脱不了就喝了一点点,没喝多,没给你发短信是想着,等零点给你打电话,亲口和你说声新年快乐啊。”
只不过寥寥几语,程渔的心脏就不争气地砰砰直跳,她捂住胸口,在心里暗骂他是个祸害。
“卡点说新年快乐,也是隔着电话呀,有什么好的,本来想着你在家的话,我们本可以各自吃完年夜饭就偷溜出家门,在某个地方见面,做一些爱做的事,一起跨年,零点之后再各回各家,可能会遭遇家人盘问,但这就是刺激所在啊,除夕夜哎,就这么浪费掉了,你突然就说不回来了,就算给我寄了这个小东西,”程渔把小Kitty猫拿在手里把玩,捏她的脸,“也不能轻易原谅!”
那边许久没出声,程渔把视线从Kitty猫上收回,望过去,心里已经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作过头了,却依旧嘴硬,“怎么啦,还不服气?”
程以呈笑了,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服气。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我应该回去陪你跨年的。”
对面认错的态度太过诚恳,反倒让程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哎呀,好啦,原谅你,反正我有男朋友陪,我们刚刚才通过电话,而且过两天我们就要一起出去玩啦!嗯……再说了,你也是临时有事嘛,说好啦,我明年去青市找你!才开学的话可能会有点忙,大概四月?到时候再和你确定具体时间哈!”
程以呈好像走了一下神,在她说完之后又精准接上她的话头:“高中时间本来就紧,你奔波一趟前后不知道要耽误多少课程,你别跑,我回去找你就好。”
“可是你也很忙啊,”程渔想到周旭东的朋友圈,她再也没有从那里见过程以呈相关的消息,倒是看了太多周旭东的怨念,甚至在功课繁忙时,发过后悔学医的文字,“我是说,我听说学医很苦的,你功课也很重吧!”
“没事,”他的声音很轻,却能让人信服,“我能协调好,而且,等到你上大学了,我们见面就会更方便了。”
程渔微怔,“你在期待我大学之后的见面?”
“不可以吗?还是说,”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很慢,很慢,像是难以启齿,“那时候你已满十八岁,可以和男朋友有正常的性生活了,要结束我们的……关系了?”
“谁知道呢,”程渔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对方眼里一闪即逝的落寞,她死抠着自己镜头外的手,放任心底深处那只跃跃欲试的小恶魔,故作漫不经心的腔调,“以后的事情以后也说不准嘛,享受当下就好啦,这也是哥哥你希望的呀,是不是?”
“……是。不过,”程以呈笑得突兀,像是要掩饰什么,“你也说了,反正以后的事情也未可知,我意淫一下把大学生程小渔压在胯下狠肏,也不妨碍什么吧?”
“滚开啦,突然开黄腔!”程渔见好就收,不管刚刚刺没刺到他,反正她爽快多了,“那我就好好考虑一下青市那边的大学吧,还是要给咱俩继续狼狈为奸创造一下可能呐~”
她说会考虑青市的大学,这对他已然是莫大的奖赏,他该高兴的,可是电话挂断的瞬间,他只觉痛苦难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让他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她说想他,他立马后悔没有回家,他恨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这难得相处的时间,哪怕可能只有一天,两天,可是转眼她就提起男友,兴高采烈,他依旧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再次鼓起勇气提起她考学的事情,却得知他根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就像他永远也忘不了的那天。他准备了鲜花蛋糕和礼物,想要给心爱之人一个完美的告白,一个郑重的承诺,他要告诉她,他爱她,他离不开她,他对不起她,他不会再逃避,他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给两人一个爱与光共存的未来。可是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她用那双好看的眸子望着他,满面欢喜地告知他,她爱上了一个人。
在他以为爱情正要开始的时候,同时却被宣告结束。
他想这就去惩罚。惩罚他明白的太晚,让他知晓最痛苦的事,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却再也来不及。
年轻的小女孩儿,收回了她短暂的爱意,将它给了别人,只贪念他给的性爱。
他自虐似的打开她的朋友圈,慢慢刷过去,全都是她男朋友各种角度的照片,每一张都诉说着拍照人与被拍人的亲密。
「想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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