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郑丹锐听懂了。
&esp;&esp;裘市长只需要确保杭州没有问题就行,即便方卓去说,裘市长觉得软件园存在问题,杭州不搞这个了,宋如华转身去另一个省宣布投资线上医疗,那又能怎么办?
&esp;&esp;杭州的副市长还能去管其它省份的事情?
&esp;&esp;就算有些人脉关系,他有那个动力去管吗?
&esp;&esp;冀望于一位副市长有着热切的责任心去承担仕途的风险?
&esp;&esp;相反,郑丹锐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得不重视,即将正式成立的推广应用小组就是干这种工作的,他未来数年的工作基本盘都是注意国内的互联网和信息化建设。
&esp;&esp;这是分内之事,也是另一种政绩。
&esp;&esp;郑丹锐略一沉默:“你对托普还有什么更多了解?”
&esp;&esp;“只软件园一条还不够么?”方卓反问,“这种托普存在的基石是空的,它这个集团或早或晚都得出大问题。”
&esp;&esp;郑丹锐看着车窗外一路倒退的景色,问道:“你对托普集团的这种事怎么看?”
&esp;&esp;方卓有点意外现在这种时刻听到如此问题,但转瞬就想到对方的身份,不光得调研情况,也得总结现象。
&esp;&esp;这还真成政商交流会了。
&esp;&esp;尽管昨夜睡得很晚,但方卓这会的脑子极度清醒,那些收集整理的材料和上辈子知晓的事转啊转,没让郑组长等很久就说了话。
&esp;&esp;“托普集团有没有问题?”
&esp;&esp;“有,有很大的问题。”
&esp;&esp;方卓先给了个狠狠的评判。
&esp;&esp;然后,他话锋一转:“但只把问题抛给托普,抛给宋如华,那也有点狭隘。”
&esp;&esp;“为什么宋如华搞一片菜地再插个牌,川省就迫不及待的大给优惠政策?部委又为什么把它列为‘国际级火炬计划软件产业基地’?”
&esp;&esp;“宋如华有政商关系不假,但要说他那时能活动到部委,我是不信的。”
&esp;&esp;“这中间是不是急于求成?一听见‘信息化’‘软件集群’这种字眼就如饥似渴的跟着放卫星?”
&esp;&esp;方卓的声音变得铿锵:“好,退一步说,信息化刚起步,大家都不懂,被忽悠被欺骗,能理解,可托普从第一家软件园到现在第十八家软件园,我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到园区里的真相,那些跟进负责的人是怎么回事?”
&esp;&esp;“两三年的时间里,是没有人发现这个泡沫,还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戳破这个泡沫?”
&esp;&esp;方卓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宋如华是去印度考察后才回来做的软件园,他的初心未必不是好好做这个事,但源源不断的福利政策和轻易攀升的股价诱发了他的贪婪。”
&esp;&esp;“如果空壳能挣大钱,如果玩弄概念能野蛮生长,谁会愿意好好做呢?”
&esp;&esp;“软件园让托普尝到了甜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野蛮生长,今年9月份,托普收购金狮,把股票改为‘炎黄在线’,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炎黄网广告,但直到现在,谁能说出来炎黄网是干什么的?”
&esp;&esp;“说不出来,但股票价格又上去了。”
&esp;&esp;“有一就有二啊!”
&esp;&esp;“机制不健全必然会导致野蛮、违背市场规律的生态环境,宋如华是贪婪的,可地方上的政策只要存在问题,没了宋如华还有方孺华。”
&esp;&esp;“我觉得,不要考验人性。”
&esp;&esp;方卓深吸一口气,言语里满是痛心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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