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自头痛欲裂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柔软的床,暖和的光,炎凉用胳膊挡住眼睛以适应这突然而至的敞亮。许久炎凉才自床头坐起,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但依旧能嗅到自己身上残留的酒气。
似乎瞅准了她已经醒来,佣人推门进来,并带来丰盛的早午餐。炎凉一点也没有胃口,只拿起杯子喝水,摆摆手示意其他东西都可以撤了。
佣人只得应声说:“是。”这就端着托盘离开,炎凉光是喝水都有点反胃,顿了两秒忍下了这番不适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炎凉赶紧叫住佣人:“对了……”
“……”
“谁送我回来的?”
佣人看看她,顿时就有些难以启齿。支吾了半晌,终于说:“是路征,路先生……”
得到了准确答案的炎凉却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一副疑惑的样子。虽然当时她醉的几近不省人事,但当那人用尽毕生力气一般拥吻着她时,她几次尝试终于艰难地撑开了一丝眼缝,当时她看见的对方那个模糊的轮廓,倒更像是……蒋……炎凉用力地摇摇头,瞬间否定这个想法。
佣人站在那儿,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似的对炎凉保证:“放心吧太太,我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先生的。”
炎凉一听就笑了,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随着佣人的离开,房门也无声的合上了。炎凉捏着眉心下床,想了想,还是找出自己的手机拨号码。
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听了,可炎凉这时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对方似乎也在等她开口——但面对她的沉默,对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酒醒了?”路征柔声问。
看来确实是他送自己回来的……炎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松口气,还是更担忧。纠结了半晌,终于开口:“我昨晚喝太醉了,其实我……”炎凉突然意识到说多错多,索性一咬牙,直接改口道,“希望你忘了昨晚发生的事。”
“哦?”路征尾音一扬,打趣一般反问她,心情不错的样子,“能否具体说说,到底要我忘了昨晚发生的哪些事?”
炎凉混乱的思绪不由得被牵引回昨晚那个密闭的空间中,可是除了那个绝处逢生的吻,其他的,连她自己都没有了印象。她头又疼了……炎凉思忖许久,最终却只能说:“无论我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请统统忘记。”
这回,电话那端的路征亦顿了顿。莞尔一笑:“要我忘记也行,不过作为补偿,今晚你得请我吃饭。deal?”
“我……”
她还在犹豫之际,路征已经敲定道:“下了班我去接你。”
“……”
“……”
炎凉的沉默被当做了另一种方式的应允,路征便直接接下去说:“我待会还有个会要开,你要么再多睡会儿。晚上见。”
炎凉想了想,没再推脱,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波另一端的明庭大楼、路征的办公室,助理敲门进来,就看见路征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样子。
助理又敲了下门,路征才抬头看向他。
“路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路征一面听着助理的提醒,一面听着手机中传出的忙音。助理不得不再度开口提醒:“路总……”
路征却在这时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比手势示意助理噤声,而他,则挂断这个未断的电话,改拨另一个手机号码。
缓慢的忙音在折磨着他的耳膜,但好在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对方不说话。
路征也不绕弯子了,开诚布公地问:“昨天大半夜的把我叫出去,要我替你把你的太太送回家。我这也算帮了你一个忙了,你是不是能够告诉我,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
“如果你还想得到你最想要的,那就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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