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才开始两天,已经怨声载道。九月的秋老虎猛得一批,骄阳无处可躲,教官又似变态般严厉,他们这一届高一新生实惨。
程渔因为心里装着事,反倒对这些外在的东西不甚在意,只是一有空就要涂抹防晒,她再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黑煤球”。
炎热的下午,站完军姿后,中场休息,她腿一盘大咧咧坐在地上,解开领口扣子,拿着军帽当扇子用。
与程以呈已经有40多个小时没见面,然而还剩下50多个小时,程以呈就要迎来自己的18岁,这是很紧急的事情,她专注在算数上,自然没注意到其他同学对她投来的目光。
有打量她胸部的,有打量她脸蛋儿的,有跃跃欲试想要搭讪的,也有不屑一顾翻白眼的。
她在迎新晚会上出尽了风头,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高一八班的程渔长得又美又骚,这还不算,与她同一个军训方阵的人还知道,连教官都对她与众不同。
地面投来的阴影让她回神,她正在喝水,猛然抬头看见面色冷峻的教官就站在她面前,吓一跳,一口水呛咳出来,喷湿了前襟。
程渔连咳几声,还来不及擦胸前的水渍,就被越发严肃的教官叫了起来:“程渔,起立!立正!稍息!”
她丝毫不敢马虎,转瞬之间做好动作,站得板直。教官视线在她胸前游移,毫秒之间又转开,快得无法让人察觉,至少目视前方的程渔本人没有察觉。
不远处正好经过的程以呈和他同学于亮却注意到了。
“唉唉唉你看你看,”于亮眼冒精光,拐了程以呈一胳膊,“又到了一年一度帅气冷酷教官哥哥玩弄清纯美貌女高中生的阶段喽!”
不知世事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一些不良教官的外表欺骗,以至于在短短一个月的军训时间就能与他们谱写爱曲,共渡爱河,甚至搞出一些不可说之事。
新生不懂得,他们这些高三老油条经得多了,怎会不懂。不过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于亮觉得女孩子也并不无辜,所以当下只是吃瓜看戏的心情。
程以呈当然懂,也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视线漂移,他停住脚步,继续看下去。
这边,教官让程渔出列,跑步到旁边的烈日下站定,自己也跟了过去。
程渔忐忑,但也疑惑,自己也没干什么怎么就突然要被罚站,明明是休息时间啊。
教官走到她身侧,依然一脸严肃,却小声开口,说出只有她能听见的话:“你在这站几分钟,然后假装晕倒,我让你休息整个下午,就可以躲过接下来的正步走了。”
程渔顿时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教官,”她也小小声,“下午的正步我可以坚持的!就是,就是能不能帮我把晚上的训练逃了?”
她要去找程以呈。“拜托啦,让我做什么报答你都行!”
程渔想着,给教官买什么饮料呢?或者他抽烟吗?不管是啥,她都能买!
教官笑笑,点头:“好。行了,别站了,过去歇息吧。”
程渔懒散下来,笑得像朵花,谄媚开口:“谢谢教官,教官你真好!”
围着教官转了个小圈然后快速跑到阴凉地继续坐下。
心花怒放。
“啧!”于亮摇摇头,“现在的人啊,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哦!”
程以呈眉头紧皱,盯着傻笑的程渔半晌,转身离开。
六中的高三楼在学校最南边,远离喧嚣,楼下有一片两三百平米的茂密小树林,环境、设施都是极佳,是谈恋爱的小情侣最爱去的地方。
晚上,程渔在高三楼下堵人,整栋楼都快空了都没看到程以呈出来,她摸上二楼,在高三一班门口停下,教室灯还亮着,里面只剩两个人——程以呈和伊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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