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珍不懂了,皇上凭什么怪罪他呀。“以前,别人总笑我是个糙包,我就发誓一定要做出大事来吓死他们,没想着,我真的是个糙包,还是个大糙包。”魏如成哭得更凶了。
梅珍忍住笑意,有人这样讲自已的吧。“安庆王可不是糙包,真正的糙包只会当自已是天才,而说自已是糙包的人才是大智慧的人,你没听人说过,大智若愚吗?”
“真的?”魏如成抬起一双泪眼,憨态可掬地问。
“嗯!”
他不禁破涕为笑,“谢谢宫女姐姐。过几日,小王力量存得满满的,再来看皇后,今日先让小王回去,好好想想。”
“好!”只要他不哭,梅珍觉着怎么都好,她可不想别的宫女看到她把安庆王惹得哭得象个孩子。
“那小王回去了。”今天宫女姐姐没那么凶,魏如成胆大地多看了几眼,她真的好俊。
“去吧!”梅珍堆起温柔的笑,不想再吓了他。
“那个,”他看看四周的小径,一模一样,刚刚他是从哪里走过来的呢?他沮丧地低下头,无助地说:“宫女姐姐,你可否送小王到皇宫门前,小王又有些不认得路了。”
唉,梅珍仰天长叹,他真的有自知之明,确实,他不是一个糙包,而是一个大糙包。“走吧,安庆王,梅珍送你到宫外。”她无奈地领路向前。
魏如成喜形于色地相跟着,哈,宫女姐姐上当了,他只是想多看她一会,她真是好心哦!
正文:十二,溯回从之,道阻且长上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糙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京城最富盛名的“杏花楼”的歌伎班的姑娘们轻启樱唇,让有若黄莺般的歌声溢出,令在场的寻芳客无不陶醉其中。
在“杏花楼”里有一侧幽雅的小院是头牌花魁玉奴姑娘招待贵客的专用之处。这位玉奴姑娘听说来自江南商家,只因家境破落,才流落到烟花之所,她琴棋书画样样通晓,堪称得上是一介才女,而且花容月貌,性格温存,京城中多少达官贵人痴迷于她的石榴裙下,但玉奴姑娘不为所动,守身如玉,只愿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名门公子来往,谈词唱赋,如此一来,花名远播。
不过向来清高冷傲的玉奴姑娘,今日却收起与往日客人们的疏离和矜持,满脸仰慕地看着面前正顾自喝酒的斯文男子。
“状元公,这柳三郎的蝶恋花你可喜欢?”她柔声问道。
卫识文不置可否,只是端起酒杯轻啜,听着院外的昵喃软语。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正印了他的心声呀。“明日见,清音!”这话依稀还在耳边,可却无实现的机会,他做了个食言的小人。
他的冷淡,丝毫没有浇熄玉奴满腔的爱慕之情,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有谁能相信?天下第一才子卫识文竟然屈尊到“杏花楼”与她饮酒谈天,而且只点了她的名,对其他姑娘并不多看一眼。
他是如此的才华出众,年少英俊,风度翩翩,似乎对她有所青睐,这不正是她拼死守身如玉,在娼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来的苦等的人吗?
虽然此曲音色优美,歌声亦悦耳,但他恍若未闻,只痴痴地看她一眼,便又埋首于酒杯之中。
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只为新交的好友冷如天一句“杏花楼”的玉奴姑娘号称天下第一才女,与你学问相当,他便不顾一切寻来了。思念折磨得他夜不能眠,他只是想过来看看这女子身上似乎有一些梅清音的影子。其实他明白,论才学,这女子根本无法与她相提并论,眉眼也没有她的清灵,神态也不如她的大气,他想要证明什么呢?是想借这烟花女来掩盖心中的无措吗?一想起那娇小的身影,他的心就无由地抽痛,仰首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可能还不知道,她挑起连他都不晓得的情感和渴望,不是说不想就可以不想,就像突然扎了根般,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也终是个俗人,再也回不到那风流倜傥的从前了。
他是不能喜欢她的,她再年幼,也已是别人的了,那人还是当今皇上,想,都是不应该的,他比谁都懂,可就是不由自主。
他闭上了眼睛。
“你有深爱过别人吗?”他冷不防转头问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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