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去学堂了。”
*
李诏昨夜睡得不舒服,本就有些困乏。更何况后半夜做了惊梦。
梦里有昨夜遇到的某个少年,跨坐在她身上,正双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令她发不出声说半句话来,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
梦里心惊肉跳,她无处呼救,只能凝视他的狰狞面目,设法令自己多流些眼泪,打着主意祈求能博得一丝同情。
努力张口蹦出几个字,那人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她却再也发不出更响亮的声音了。
醒来发觉还好是梦,然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而到了太学里,看向坐席上空着的那个位置,和梦里的人重叠在了一起,也没什么心思听夫子讲课。
课间得空,几位世家公子娘子们依旧如寻常打闹说些有的没的。
沈绮见李诏收拾着书本,凑了过来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模样。”沈绮是工部尚书之女,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对她皆宠得很,也是平日里骄纵惯了的一位主子。不知怎地就与李诏玩到了一起,或是本性相近。
“夜里没睡好,下午的课我不想上了。”李诏提起精神笑了笑。
“同佟博士说一声,回去背书呗,国子监里偷懒的又不止你一个。”下巴抬了抬,意指那张空着的矮几。
见沈绮好似全然不知情元望琛的事,李诏也便不往这里多扯,只是说:“或是春困秋乏,最近总提不起力气。过两日小测,怕落了后。”
“担心这个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话,耳畔传来几句碎语杂谈:“好似昨夜宫里死了位娘娘。”
沈绮与李诏对视了一眼,她立刻提起了兴奋劲儿,道:“你晓得么?”
“父亲什么皆未说。”李诏撇嘴。
“哪位娘娘?怎么死的?谁杀了谁?又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发问让李诏无话,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
“得了吧您,心神不宁的,有趣事还不同享?晓得些什么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还有,你昨夜究竟在哪,婧姨可叫阿碧过来与我捎话,叫我替你打掩护了。”沈绮越凑越近,又问:“你进宫了?”
“前几日我身子便不爽利,昨夜去医馆抓了些药,并没有什么大事。”李诏想了想,再回道,“宫中即便有什么事,我爹不说,我自然也不会知道。”讲着讲着又觉得分明她处于风口浪尖,可无论什么事她总是最后才知晓的。
“这样呐,我晓得了。你祖母也好,你父亲也罢,皆是多操心的主儿,怪不得你什么事儿也避着不与他们说,多说又要被责怪,你实为不易。”
“可一个个明察秋毫,撒谎要圆,今早还同祖母坦了白。”李诏苦恼,于沈绮的话儿深以为然,“我道行还是太浅,心里头烦。”
“那你身子要紧不?季节转换之际就是极容易得病。”沈绮也没有多想,反倒有些羡慕,“既然如此也不要硬撑着,分明有好理由还不用,不是糟践借口么,回去吧回去吧。”
从前听李罄文提起过,沈绮那父亲沈维是淳熙年间京中如雷贯耳的大才子,响当当的状元郎,哪里晓得生了个女儿,对诗书礼仪这些儿全然不上心,不晓得沈绮这是像了谁的。
与佟博士请了半日假,路过一间授课厢房,屋内正好讲到《礼记》最后最后一篇《丧服四制》。
“父母之丧,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
一大早听这丧气话儿,李诏的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不知是不是因夜不成寐,她觉浑身如载重,衣角似被蜿蜒蔓绕的绳缨死死扯住,恨不得挪动步子赶紧离开。
可一抬头,却见早课没来的元望琛,那个害她失眠的罪魁祸首,竟然也站在这走道上。
悄咪咪修改了几波
第三章恶人???“现今我二人结了什么怨……
他一身素白,衰布冠,绳麻缨,菅草屦,与往日的锦衣华服大相径庭。
昨日的一场雨还留有余韵,不见晴好,在阴雨天气里,那人面目衣靴皆是惨白,亦是叫人觉得刺眼夺目。
李诏吞了口不适,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着了一身丧服。
她不知道眼下的处境为何会这么凑巧,巧到惯用静言庸违示人的李诏也根本掩饰不过面上的尴尬。
脑中回响着一句府上马夫李宝不省心的叫嚣,可如今看来,真当是讽刺极了。
李诏愣了半晌,有些为难,侧身避开了半个身子。一直以来脑中的顾虑如今成了凿凿的事实,更难排解,她屏住呼吸,心底有些悱恻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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