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不愿打破这个梦境。很久以前在屋顶上似乎看见过这一幕。也是燥热的傍晚,满院烧的灿烂的不知是什么的花。一人坐在桌前,一人在身旁浇花。哪个是自己呢?记不太清了。也许是那个浇花的,或者和现在一样坐在桌旁。梦境太虚幻,时间太遥远。
两人沉默了许久。而这沉默又不使人感到尴尬,他们仿佛是相识已久的故友,消磨着在彼此身旁的时间。
天渐渐阴沉下来。沈青鸾在张宇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浅浅地啜了一口。
“你知道桐裕安吗。”
沈青鸾脸色依旧温存,不过张宇注意到他的茶杯抖了一下。
“你是为他来的?”
“不是。”
沈青鸾转过身,面向大海。海总是美的。海浪卷起白色浪花冲上海岸。有一瞬间,他觉得沈青鸾要消失了。被这浪卷起,带回海中,那里仿佛才是他原本的归宿。
......
“...张宇,你看这潮起潮落的样子,是不是挺像一次次的负隅顽抗。明明想上岸,却只能回到深渊。”沈青鸾站起身,走到花盆边。他弯腰折了一枝,插在张宇耳边。“这是我最喜欢的花。蛮好养活的,给它点水就能活很久了。”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你代替我养它吧。”
是下雨了吗。雨滴落在脸上,无声地滑落跌进木地板里。
“小孩,你得回去了。太晚回家会被坏人拐走的。”沈青鸾转身走进客栈,“拜拜。”
家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张宇看见桌上的纸条依旧摆在那里,“爷爷还没有回来吗。”张宇划亮油灯,把那朵红得扎眼的桔梗插进灌满水的饮料瓶。
他没有说再见。是因为不会再遇见了吗。
第5章第五章
隔天,戏班子就走了。戏台又重新变得空荡荡,好像废弃的大学讲台。枯燥中夹杂着几丝疏离。这几天的喧嚷以及昨晚的海,似乎都不真切。他好像对沈青鸾有某种特殊的情感。和对桐裕安的不同,但他描绘不出这种情感。它好像是由上万条线勾勒成的斑斓的画。画家自己也找不出自己在画中身处何处。画家的生活扔进高炉中,各种情感彼此交融,化为一体。画纸上的每一笔都不止一种情感。
日子平淡地过着。在学校认真听课,然后裕安哥接他放学,一起在黄昏里扯些有的没的,偷偷落在后面看看对方。张宇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一成不变,在时间的长河里重复过着每一天。没有波澜,却正因如此而无比安心。
“好像能够永远在他身边一样。”张宇蜷在床上,想着,“拜托让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吧。”
神明为他们眼前的事物忙碌着。那些人称为“被神明眷顾的人”,也就是世人通常所说的“神之子”。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的长大成人,也曾经历青春的悸动,不过他们最终总会在父母的陪伴下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之后工作、生子,为孩子奋斗一生。等到他们老了,或许想不起他们的青春。因为那是复制粘贴的青春,大家都有的。麻木的谈谈天,不自觉地嘲讽他人,学学知识,进入社会后还给老师。他们中有的人住在海边却未曾认真看过海;有的人向往远方,却不敢踏出舒适圈半步;有的人憧憬未来,却循规蹈矩地框进早就被设计好的架子。他们都是提线木偶。
木偶没有心。
立秋了。张宇换下了黄白条纹的汗衫。套上长袖。斜对面的桐家灯笼亮了一夜。这次是送行。他再一次翻出窗外,躺在屋檐上。真的变冷了。怎么一夜之间树就掉光了叶。人永远都要面临离别吗。
“鱼仔,去送送裕安娃。”
“嗯。”
张宇走下楼梯。不似祭典那日三步做两步,而是一步一挪。木板也沉寂着,没再发出咯吱声。
桐家门口。桐母用手帕沾去忍不住掉下的泪花,桐父语重心长地对桐裕安交代着些什么。桐葚眼睛红肿,大概哭了一晚上。
蒲宁镇离火车站很远,来去半天多的路程。桐父桐母年纪大了,受不住舟车劳顿,即便再舍不得孩子,想送他到最后一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葚子,你和鱼仔一起去送送你哥。...记得好好同你哥道个别。”桐父面色阴云。一个念头从张宇脑海一闪而过。他迅速将这个想法驱逐出去。他不能接受。
一路上,只有桐葚轻声啜泣着,三人几乎没怎么对话。
火车站。张宇提着行李,送桐裕安上火车。位置离车厢门很近,很好找。张宇慢慢地往栏上摞着行李,动作似乎被肢解成了一帧帧画面,慢到连不上一段完整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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