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地方地处低处,弥漫着一股骇人死气,阴暗潮湿,经过雨水浸泡,空气中的腐烂气息更加人绝望。
岑琬以为自己会害怕,可此时此刻她心里反而十分平静,外面是一条狭窄破旧的砖路,很多蜘蛛网粘在身墙角,烛火昏暗,偶尔可以听到老鼠吱吱的叫声,一旁躺着的人,没有一丝生气,看不出究竟是死是活。
这地方很冷,黑暗无孔不入,将微光尽数吞没。远远的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听不清楚,可那声音却再熟悉不过,等到脚步越来越近,岑琬抬头看去,看见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阴影里。
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身姿不似当初挺拔,站在门外,只有一双眼睛,仍闪动着锐利的光芒。
她曾经以为他的冷漠是因为相当严父,此时看来,只觉得阴鸷恶心。
“你到底是谁?”
那人站在阴影里,叹了口气,“我本名叫阮秀,是你父亲的同窗……别怪我。这事绸缪多年,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定好了,那时齐王的母妃王昭仪和背后的王家一直在想办法与江丞相抗衡,看中了我,因为长相有些像,所以才被他们选上。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死于他们的计划……”
岑琬吃力地抬头,身体本来痛苦虚弱,怒火反而让她有了力气,强撑着睁大眼睛看着牢房外的人。
“我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放弃了自己的身份,每天醒来看着这张脸,只能做别人,经营得再好,风光无限,荣耀门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意思……”
“你我也算有些父女情分,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骨送回家乡,安心去吧,到了天上,能和你的亲人相见了”
一把匕首被扔到脚边,“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自己了结吧。”
这里没有窗户,墙壁上的油灯永远亮着,分不清白天黑夜,大概是齐王私设的牢房,缝隙里偶尔会流下些水。
岑琬觉得头昏脑胀,全身乏力,靠在墙边休息,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可这样并没有让她觉得好受一点。
被关在这种地方,就算什么都不做,还是会觉得很累。
她又渴又饿,周围一直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活下去。这样终日昏昏沉沉,渐渐模糊了现实和梦境的界限,不知是做梦还是幻觉,仿佛回到了故乡,在江南的青石板街上烟雨缭绕,清风拂面,可清醒过来之后反而更加绝望。
这里漆黑阴暗,每一天没什么区别,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某天夜里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天亮之后,丞相府已是大门紧闭,再也没有动静,似乎也没有什么刀光剑影,一切就在安静中结束了。
圣旨已下,萧嘉准备入主东宫,梁帝病重,已经不问政事,萧嘉已为储君,琐事缠身。这几天刚闲下来些,就听到了岑琬的消息,他当初不觉得岑琬在阮秀的控制之下会出问题,也就没有上心。没想到她居然早就察觉异常,偷偷调查,差点出了大事。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撕破脸。
褚牧能有这么快的反应,看来事先早已准备周全,这样的办事周全的人才,本该让他觉得稳妥庆幸,可他却并没有这种心情,萧嘉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可以确定,那种情绪里并没有欣喜。
此刻,这位引人注目的青年才俊正在他不远处侃侃而谈,萧嘉并未仔细听他说什么,而是重新打量着这个人。
褚牧手段狠绝,做事毫无弱点,萧嘉与他认识的时日已经不算短,还是摸不透他的脾气喜好,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的眼中一向平静无波,像一柄看不见锋芒的利剑,一直有看不见的危险暗藏其中。
褚牧的目光淡淡:“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废太子和江丞相余党?”他捧着一摞奏章文书,正递给身边的内侍呈上,齐王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反问回去:
“子恒之见呢?”
萧嘉一步登天,气度也不似之前,这个样子,反而让褚牧有一种无法揣测心思的王者风范。
“贪腐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就算换了一批,日后还会有新的贪官,如今殿下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认真清算,全部剪除,只怕一时找不到可以接替的人。依臣拙见,不必赶尽杀绝,只需处置几个罪行严重的,其余的逐级清罚,至于废太子,毕竟是殿下的手足兄弟,可留他一命。如此,也可成全一个仁爱的美名。”
萧嘉听罢,也缓缓点头,“此法确实妥当,就依你所言。”他又想到一事,问道:“我听说了岑姑娘的事,你能对这些罪臣都轻拿轻放,对一个已经毫无威胁的小姑娘,反而要下这么重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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