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槿却是渐渐恍然,想来那次敢当着太子的面呵斥自己的李氏宫人,定是云莺口中的李掌事了。
据云莺这般说,那名内监是李掌事的手下,那么他对自己下杀手也极有可能是由李掌事授意的。
想起当时李掌事看向自己的目光,连槿内心即是一寒。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得罪了这般人物。
她既然已对自己有了杀意,一次失手后定还会有下文。
自己在遭杀机后仅仅昏睡了两日,至今无恙,难道她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吗?
连槿陡然不安起来,被褥下的手不禁紧紧攥成了拳。
云莺突然起身走向门外,探出头四下看了看,将屋门合上,返身时一向嬉笑的脸上却露出罕见的正经。
“你虽是初来,但毕竟已是东宫里的人了,有些事还是该知道的。”云莺压低声音,附在连槿耳边轻声道:“你别看咱们宫里人稀事少,其实只不过是那些龌龊糟心的不被一般人见着罢了。不然,你也不会来这了。”
云莺朝连槿身下的床榻努努嘴,“别的不论,仅是我知道的。我一年前从三等宫婢升为女史,仅这一年里,这张床的主人就换了三个。”
“第一个落水溺毙,第二个悬梁自缢,第三个染疾暴毙。”云莺板着指头算着,尽量轻描淡写,但在连槿听来却依旧是触目惊心。
云莺抬眼看向嘴唇紧抿神色不安的连槿,乌黑清澈的瞳仁中闪烁着些许了然,“我不知道你碰上了什么事,我自己也只是个没有品阶的女史,帮你恐怕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以后行事,千万小心啊。”
连槿定定地看向云莺,没想到连看起来纯真无邪的她竟也察觉出自己这次遭遇绝非偶然意外,那么其他人岂不是……
云莺仿佛瞧出了连槿的担忧,连连摆手:“放心,我可没把你那日晚上遇鬼的事告诉任何人,别人都以为你这次卧病只是风寒入体,但素妗掌严恐怕有些不信。”
素妗若是信她只是微染风寒,又怎会派手下的宫婢前来“伺候”。
“你……”连槿犹豫了片刻仍是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在这明哲保身为上的宫廷中,如何值得为一个相处不过几日的陌生人卷入一场是非。
云莺无声一笑,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看似天真无邪的懵懂少女,“这宫里头的冤魂太多,少一个清净些。”
雪夜寒月,雾色迷离。烛影摇红,细语连连。
“去掖庭暗查的结果如何?”
“虽然章岘称病不见,但也查得八九不离。那个丫头是方敬亭的幺女,十六年前因‘梅笺之祸’籍没入宫的。明面上看,似乎和……”曹芳华顿了一下,仍是不敢将那个宫中忌讳道出口,“没什么关系。”
“方敬亭?可是在当年被称为‘墨梅学士’,并独创方体盛行一时的?”
“是。”
“竟是他的女儿……方家女眷可还剩下哪些?”
“除了这个丫头,一同入宫的其他方家姑娘都没了。能在掖庭中活下来,她的命确实很硬。”
曹芳华话音落下多时,没有听到回应,犹豫了半晌才继续,“司闺您,可是想起了什么?”
“方家与独孤家曾是世交,后来为了避嫌,彼此间的来往才渐渐少了的……”林蕴衣的声音随着飘飞的思绪渐渐消散在寒意森森的空气,二人陷入沉默。
“会不会是因为,这两家曾有联姻,”仿佛想明白什么似的,屈身在侧的曹芳华陡然打破沉寂,“这丫头身上有些许独孤氏的血脉,所以容貌会有几分相似。”
立于一旁的人却继续默然不语,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回话。
一阵寒风袭过窗台,曹芳华却有些受不住这浸透肺腑的冷意,轻轻咳了咳,屈身上前低声问道:“那个丫头最近被李绣姝盯上了,咱们……”
“静观其变。”林蕴衣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似的,毫不犹豫地开口,“她竟能躲过李绣姝的杀招,那她的背景就绝不会仅仅是罪臣孤女这么简单。”
“确实,仅凭她一个小姑娘,怎能将李绣姝的得力心腹毫无破绽地杀死?她身后定是有人相助。”曹芳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这倒是无意间帮了咱们一把,想来李绣姝此时定是被气得不轻。”
林蕴衣轻笑一声,看着远处沉沉的黑幕,意味深长地说道:“受益的又何止咱们一家。”
却不待曹芳华反应过来,继续吩咐:“素妗那儿可有什么回复?”
“倒没什么异常。素妗派去的人说,日常作息一切照旧。看来,李绣姝栽了一次后,谨慎了不少。”
“嗯,芳华你让素妗那边继续看着,但凡有丝毫异样不许轻举妄动,速速报来即可。”林蕴衣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既然她不是独孤一脉,那么咱们也无需替不相干的人做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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