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我是个宠物,以前可有可无,现在却突然被重视的宠物。
那,对于阿俊来说,我又是什么?
半个钟头后,我已经置身于展家那富丽堂皇的大厅中。
因为,阿俊告诉展翔,他不要钱,也不要任何东西,他只要展翔遵守承诺,把我交还给他。
我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阿俊,这个曾经发誓相爱一生的人。
他瘦了,而且憔悴了很多,胡子也似好久没刮过了,拉拉渣渣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已经成为全国知名的青年画家,拥有数不清的金钱和名誉了么?怎么还会这样落魄潦倒。
展翔也仿佛在一瞬间老了许多,他脸色灰败地对我道:“你可以和他一起走了,我说过的话我会遵守。我知道这些日子来我对你很不好,更知道其实你心里只爱他一个。”转头又对阿俊道:“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待他,别再为了任何原因而将他转送给任何人。”
我浑身一震,忽然大叫起来:“不!我不跟这个人回去!我不认识他!展翔,”我转身抓住展翔的衣袖,急急道:“我宁愿跟着你,继续做你的宠物。”
阿俊的脸色忽然变了,人也踉跄着后退,仿佛被人狠狠地睬了一脚。
“幸儿,你怎会不认识我?”他嘶哑着声音道:“我是阿俊,是你的阿俊啊!我来接你了,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真的。”
“不,你不是。”我一字字道,声音说不出的平静:“以前是有个叫阿俊的男人爱过我,可那不是你。你是大画家沈其俊,不是我的阿俊。我不会跟你走的。”
“幸儿,”阿俊失声叫起来。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焦急之色:“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至少不全是……幸儿,求求你答应我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的……”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心底掠过一阵冰冷的刺痛,我无法控制地叫起来:“你当初既然把我给了别人,现在为什么又来找我?你究竟帮我当成什么,一件可以随便送人的东西么?”
“幸儿!”阿俊神情激动:“不是你想象是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我……”
不能再听下去了,否则我真的会心软。
阿俊是我生命中唯一爱过人,可是现在看着他我心里只剩下深刻到了极点的痛。
于是我截住他的话头:“无论如何你最终还是把我当东西送给别人,好交换你需要的名利了,难道不是么?”
阿俊愣了一愣,张口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不想看见这个人,”我转过头对展翔道:“求求你让他走好吗?”
展翔脸上露出喜色道:“你不后悔现在的决定?如果你这次不跟他走,以后你就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我无力地摇摇头道:“我累了,我现在只想休息。你可以让这个人走么?我答应你,以后留在你身边就是。”
“当然可以,”展翔高兴地说,然后转过头大声道:“你听到幸儿的话了吧?难道你非要我派人赶你出去么?”
阿俊不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我,漆黑的眼中有着深切的悲哀与绝望。
我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因为我生怕再看他一眼自己会忍不住改变心意。
因为……在看到阿俊那样悲哀绝望的眼神时,我的心依然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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