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终于到了,冯依然回到绿化队大院和她久违的家。近期冷空气袭来,院子里一片萧条,也没有人影。
屋里,妈妈生起了煤火,暖和的很,爸爸的花连同花架,挪到了屋里,虽然没有了花期,但还算长得叶茂。现在最应景的就是院里的那棵腊梅了,妈妈说那是依然腊月出生时种下的,长了这么多年,每年春天爸爸都会修修剪剪、精心打理,为了稳固形状,也为了来年开满花。
花开正浓的时候,满树都是黄色的小精灵,那一层层的花瓣,象是用晶莹剔透的黄色玉石雕刻出来的,精致地找不到一处刀工的粗略,也象是用黄色的蜡烛,灌注出来的,饱含着绵长的沉香,不用人凑上鼻子,只待你闻香寻梅,你会发现它就站在那凛冽的寒风里。
而这个时候,后窗外的两棵梧桐笔直地站在那里,光秃秃的,等待着来年的生机。来年?来年茂盛的梧桐,还要寂寞中继续深院锁清秋吗?冯依然站在窗口,怀想着没有寒假的杨英明,这个春节他注定要在遥远的冰城度过。
“阿姨,依然放假回来了?”燕子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依然的胡思乱想。
“回来了,快进屋暖和吧,燕子,她在屋。”
其实,燕子知道依然和杨英明的关系,是依然到大学后,写信告诉她的。燕子回信说,“还用你说?那几个月,都不理我们了,只顾着搭理杨英明了。老同学谁不知道,猜也猜得出来呀。”
平时,依然和燕子通信并不多,都是聊些老同学的去向,聊完就没什么更多话题了。而且,燕子也很忙活,她和钱小敏,在青年路集贸市场支了一个卖服装的摊儿。
“哟,燕子,你可变多了啊,头发也烫了,你这一身可真够帅气的。”燕子的短发烫成了细细的麻花卷儿,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衣是一件短款的牛仔棉衣,连衣的帽子是用夸张的花布作的搭配,很时髦的样式,脚上是一双白色旅游鞋,这款式依然见都没见过。
“依然,你没变。我想死你了。别怪我没时间给你写信啊,服装摊太忙。尤其是这几天,快过年了,忙得喘不过气,过两天,你一定去我的摊上挑条牛仔裤,都是刚刚进的货,保证有你喜欢的。”
“好,过年我也添件新衣服,没有新衣过不了年不是。”依然左右前后地绕着燕子看了两圈,“好看,就是不一样。”
“依然,你的那个他,寒假也不放假?这部队管得这么严,象三哥似的,都不回来,你们什么时候能见上面啊?想想挺为你伤心的。“
“我也没办法,生气伤心都没用。我们一直通信,每次他都写特别长,我还挺感动的。不过,告诉你啊,今年三哥回来,过两天就到家。“
“真的,那太好了,早想吃三哥的巧克力了。依然,你也别伤心了,你也有盼头啊。对了,今天我是来告诉你,听说你回来了,乔飞、子良他们想约你去他们那儿聊聊。“
“是吗?那太好了。其实,我们大家早就应该在一起好好聊聊了。高考后,尤其是杨英明走了以后,我就请邀请大家的,可是我担心那几个没考好的老同学心里堵,不好意思主动约,所以就放弃了。”
“恩,那我们两天后一起过去,到时我来叫你,我先去出摊了,再见,依然。”看着燕子轻快地飞身离开,依然有点怅然若失,曾经与她形影不离的青葱岁月,自然而然地已离她们远远而去,接下来粉墨登场的应该是青春和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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